杂记

我的童年有座庙

突然想聊聊我的童年。

 

小时候一直不觉得自己家乡多特别,也从没有对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生出什么孺慕之情。

 

仅仅是觉得,每天 上学要走很远的路。

 

下雨天是我最讨厌的日子,因为一旦下雨,道路上全是泥泞。

 

如果是在出门前下了雨还好,至少能提前换上雨筒靴,可要是出门之后下起雨来,洗得锃亮的白球鞋走不上几步,白球鞋便变成了黄泥鞋。

 

有趣的是,每当这个时候,小伙伴们就会讨论起谁会走路,谁不会走路。

 

会走路的往往只是鞋上有泥,而裤腿上没泥,

 

至于不会走路的,鞋子裤腿上全是泥,甚至有的小伙伴书包上都是泥。

 

说起来,会走路的大多都是女孩子。

 

到了冬天,下过雨后的路面会结起厚厚的冰,整条路化作了一块巨大的冻土。最可气的是,上学的路上大多都是斜坡,此时,我们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,双手不停轮换地扯住路两边的杂树杂草顺着路面往下滑。

 

下坡的时候还好,轻松惬意且充满欢乐。

 

上坡时可就倒了大霉了。

 

要是大意地一脚踩上去,决逃不掉摔一跤的命运。

 

好在,山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树藤树皮。

 

我们最爱的就是野葡萄藤了,韧性十足且表皮凹凸的纹痕鳞次栉比,扯上一条野葡萄藤,绕着鞋底一圈又一圈,最后绑在脚腕上,一脚踩到冰面上,咯吱咯吱响,虽然胆战心惊,可终究无碍。

 

爬坡爬得艰难,可小伙伴三个一伙,五个一窝,倒满是喜悦了。

 

上学路上有一座特别大的山,这山的一侧是一条巨大的山沟,以前据说沟里有水,是一条响当当的大河。

 

后来不知怎么的,大河的水越来越浅,越来越少,最后竟然全无了,倒是山势愈发险峻了。

 

老人家们都说老时候那座山上有野人——我们土话叫做有“半佬儿”。

 

这“半佬儿”喜欢躲在草丛里,趁人不备,抓住路过的人的手腕,要不小心被抓住,就再也跑不掉了。

 

于是路过的人们都提前在手腕上套上楠竹筒,以便被野人抓住手腕的时候,能够脱下竹筒迅速逃离。

 

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有两大块草坪,一上一下,高度相差一米左右。

 

这两块草坪远近闻名,叫做“放牛场”。

 

自打我上学路过起,也没见什么人在这里放牛,倒是经常路过的人会在这里停留歇脚。

 

我们放学后如果没有按时回家,那不用多想,人多半是在“放牛场”玩疯了。

 

女孩子在这里跳皮筋、丢手绢,男孩子在这里打弹珠,翻纸板,或者男孩女孩一起玩老鹰捉小鸡。

 

直到天快黑的时候,便会一窝蜂的离开。

 

离开放牛场,我们照例是要在路边折一截树枝或是薅上一把杂草的。

 

因为到了山顶,有一座没有土地庙的土地庙。

 

凡是路过的人,都会给看不见的“土地公”奉上自己的心意。

 

有时候,土地公的柴禾码得比我们身子骨还高,可过不了两天,这些柴禾就不见了踪影,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“土地公”收了我们的心意?

我们都在黑暗中寻找光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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